大平原(二百八十七)|追尋童年的樂土
追尋童年的樂土
文/王清坤
上周六下午,難得有了點清閑時間,我騎上電瓶車向村子的南河大灣奔去,以了卻我多年的愿望。南河大灣是我小時候經常去的地方,那里有我很多兒時的美好記憶,那里有我少年的足跡和青春的印記,那里寄托著我對家鄉難以割舍的依戀。
雖是初冬,但陽光燦爛,微風輕拂,我感覺不到一點寒冷,反而感受到多日來從未有的愉悅。
南河大灣是我村南面的一灣碧水,距村莊有一公里之遠。就連村子里九十多歲的老人也說不清這個大灣是什么時候形成的,足以說明了這個水灣的歷史之長。老人們都說,小時候看見過大人從大灣里掏挖出淤泥,然后運到地里當做肥料。
從縣城到南河大灣,走近道要經過棗花村。當我走進棗花村時,一股小時候經常聞到的村人做飯時特有的煙熏味撲鼻而來。雖說這氣味不如兒時那樣濃烈醇厚,但畢竟,我多年沒有聞到這種富有鄉土氣息的味道了,倍感親切,沁人心脾。
終于到了南河大灣,兒時那波光粼粼的大灣模樣已不復存在?,F在的南河大灣看上去像是一片洼地,少量的儲水,長滿了蘆葦和野草,高高矮矮一片凄涼。我沿著大灣深一腳淺一腳地轉了一圈。此時的太陽就像一個大火球,漸漸地收斂起她最后的光芒,看來夜幕就要降臨,但我還是舍不得離去。我佇立在大灣南邊沿上,望著枯黃的蘆葦和野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著,情懷彌漫,思緒紛飛,兒時在這里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。
記憶中的南河大灣是三角形狀,西灣沿有40多米,北灣沿和南灣沿80多米,大灣的東面和排水溝相連,排水溝向東南方向延伸而去。大灣的周圍是生產隊肥沃的莊稼地,大灣西灣沿和大灣東面與排水溝相通的地方長著少量蘆葦和水草,春天到來時,蝴蝶和蜻蜓在蘆葦、水草間飛舞,夜晚還能領略到“草深無處不鳴蛙”的意境。
到了夏天,大灣里的水雖不能說是清澈見底,但微風徐來碧波蕩漾,令人神清氣爽,心曠神怡。大灣的北灣沿中部還長著兩棵枝繁葉茂身高冠闊的大柳樹,在這兩棵大柳樹的樹干南面,少許粗細不同的根須有的露在外面,有的浸泡在水中,人們可以踩著比較粗的暴露在外面的樹根取水。兩棵大柳樹下面,是大人和孩子經常停留的地方,乘涼或是在柳樹下戲水玩耍。
記得夏天的一個上午,大人孩子一起集聚在那兩棵大柳樹旁邊乘涼。老家院中的一位兄長王清江(也是我在小學讀書時的老師)和我面朝大灣蹲在大柳樹下,他右手按住我的頭頂,左手托著我的下頜,使我的臉頰面向天空,然后說:“這個家伙的腦門真大,以后念書一定很聰明?!边z憾的是,這位兄長沒有言中,因為我讀書時并不聰穎,反而很調皮,且還讓這位兄長揍得不輕。
酷暑炎熱,南河大灣是孩子們最喜歡去的地方,這給大灣增添了無限生機。那時,我和幾個發小經常三五成群去洗澡游泳。我們脫去褲衩背心,跳進大灣里,一群白花花的“光腚猴兒”,有仰泳的、蛙泳的還有側泳的,有扎猛子的還有打水仗的,水花四濺,開心至極,不愿回家。我最拿手的是仰泳,不但時間和距離長,而且小肚皮還能露出水面,轉彎時靈活自如。我們還經常爬上那兩棵高高的大柳樹,然后再跳入水中,隨之濺起美麗的水花。那種刺激,那種爽快,那種喜悅,是無以言表的。倘若當時我們知道有跳水這個體育項目,一定會學著做出各種不同的動作呢!
有一年,天氣大旱,生產隊在大灣沿上安裝了抽水機澆地。很多孩子圍在抽水機旁指手畫腳地說個不停,抽水機的轟鳴聲,孩子們的說笑聲交織在一起,好不熱鬧。抽水機晝夜不停,抽了許多天,大灣的水剩下的不多了,大人孩子就到灣里去逮魚,有用網打的,有用手抓的。那種人聲鼎沸的場景,煞是熱鬧。記起我在水里摸到了一條大魚,嚇了一跳,可是沒抓住,大魚“撲棱”一下子跑掉了?,F在想來,那條大魚得三四斤重吧。由于當時我年齡小,只抓了一些小魚帶回家里,不過心里還是美滋滋的……
不知不覺,夜幕早已降臨,月亮像一個金黃色的玉盤掛在空中。葦叢晃動,樹影斑駁,有鳥兒歸巢的聲音,將我的思緒打斷。我騎上電瓶車趕回縣城,但心卻還滯留在那片我童年的樂土,久久不肯離去。
作者:王清坤,男,生于1965年9月,中共黨員,1987年7月畢業于濱州師范??茖W校,高級教師。曾任鄉鎮中學校長、縣教育工會主席等職務,現任無棣縣第一初級中學黨支部副書記。作品散見于《濱州日報》《魯北晚報》《煙臺日報》《無棣大眾》《齊魯晚報·齊魯壹點》、濱州網“大平原”、膠東散文年選微刊平臺等媒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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